“蓝姐姐？”
终于，牛牛声音低低的开口：“你做错事了？”
“没有啊。”
我笑眯眯：“我不认为我做错事了。”
“那你为什么站着？”
牛牛抬眸看我，大大的眼睛有光亮晶晶的。
这是一个要励志成为守护神的孩子。
“因为我想陪你啊。”
我回答得理所当然，牛牛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感动，反正他使劲的揉了揉鼻子，声音更低，我还是挺清楚了。
他说：“我不要你陪，你去睡觉吧。”
“我不睡，我就要陪着你。”
论耍赖，我蓝小玲认第二，没人认第一。
咳咳……
这好像不是什么优点。
牛牛又安静了，他的手轻轻的扭着衣角。
我紧张或者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也会有这种小动作。
“蓝姐姐，王妈妈说我打壮壮是错的，可是我不觉得我错了，但是打人是不对的，对吗？”
他应该纠结了许久吧？
我问他：“你为什么要打壮壮呢？”
王妈妈也问过他，大家也问过他，他都没说。
壮壮说，他们吵架，却说不出为什么吵架，王老师推测他们是争抢玩具。
但我不认为一个励志要成为守护神的孩子，会因为争抢玩具，就打小伙伴，完了还能这样笔挺挺的站一天一夜。
反正站这一天，我要死了。
“壮壮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守护神，守护神是假的，是大人用来骗小孩的。
蓝姐姐，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守护神吗？”
“相信啊。”
我点头，问他：“因为壮壮不相信有守护神，你就打他？”
牛牛沉默了。
他轻轻的摇头，却没有解释因为什么打壮壮。
他不认为自己错。
我也没问，就陪他安静的站着，安静了好几分钟，扯了扯他的衣袖：“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嗯。”
牛牛抬起头，跟我讲：“昨晚的也很圆。”
我问他：“你饿不饿？”
牛牛定定的看着我，好几秒：“蓝姐姐，你是不是饿了？”
“噗……”
被他个小娃儿看出来了，我点头：“当然咯，午饭跟晚饭我都没吃，你难道就不饿吗？”
“饿。”
壮壮点头，悄眯眯的凑过来，从衣兜里拿出袋小饼干：“蓝姐姐，就剩一包了，给你。”
“……”
这年头的小娃儿真的是滑头，我说他怎么撑的，不吃不喝连大人都挨不住。
结果他告诉我，趁没人的时候，就去偷吃偷喝，比如这个时候，就坐，就躺。
就现在。
我们俩坐在院子里的小椅子上，分着小饼干，喝着牛牛去饮水机哪儿接过来的水。
牛牛问我：“蓝姐姐，你为什么会愿意陪着我？”
我告诉他：“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牛牛傻住。
呆呆的望着我，眼中有水光在闪烁。
我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把他搂进怀中，抱着他，指着漆黑漆黑的天空跟他讲：
“你看，这个天很黑很黑，但只要用心，月亮很远，星星很闪。”
“蓝姐姐，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牛牛低声问，他还说：“壮壮说了，在家里的每一个小朋友，就是因为不被喜欢，才会被送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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