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狂和融萧两人合计了好几个时辰，好歹敲定了一个方案。
融萧虽然是古族后裔，但毕竟是古族早年便留在凡界大陆上的，血脉相当稀薄，虽然天赋上佳至今也已经有了主宰境的修为，但他对古族的了解也不算很多。
曾经，他也是凡界古族后裔的表率，带领一群蛮子们企图攻占大陆，被夙帝夫妇击败后受到感化加入玄宗，因此只清楚古早留下的一些传说。
他把这些传说讲出来，其中有一条引起了君狂的注意。
古族不止有惧怕弱水这么一个明显的劣势，更是在夜间容易视力模糊。并不是视深度的下降，而是相当于夜盲症，看东西整个都是模糊的，能看到很远的东西但眼里仿佛隔着一层雾。
这也就表示，如果真的要对沩城发动攻击，古族一定不会选择夜晚，更不可能选择雾天。
照这个情况看来，古族夜夜挑衅试探，也是不无道理。如果他们至今没能克服视力上的限制，应当不会在海上起雾的夜晚进行袭击。
然，君狂心里明白，却没打算将这条消息告诉海家两兄弟。并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单纯的怕他们掉以轻心——毕竟古族这么多年，在种族进化中将这一缺点摒弃掉，也不是没有可能。
又是三天，古族趁夜挑衅，每晚沩城灯火通明，以至于城防都开始有些松懈了。雾天终于过去，而士兵们憋着的一股劲也松了一半。
毕竟每天都要紧张这么一下，就好像公式化演练一般，多少他们有点麻木了。
“看来古族和沧海螟蛉那边，也有很擅长谋略的人。”君狂取出一小坛酒，递给融萧。
“今晚应该不会起雾，明天一早他们可能趁着清晨发动攻击。”融萧说，“照这几天来看，老祖宗留下那么些个缺点，并没有那么容易进化掉。”毕竟荒古遗族本就是兽形，且根本不适宜进化，如今勉强进化成人形便于行动，多数还进化不完全，兽眼和人眼的构造还是有点差别的，因此导致了视力上的缺陷。
君狂微微颔首，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浮尘：“今天辛苦了，你就早点休息吧。”
“不辛苦，不辛苦。”融萧晃了晃手里的酒坛子，“我们需要马上交代下去，加强防备，明天早上我跟你一起出战。”
“那就辛苦融萧大哥。”君狂微微勾起嘴角。
实际上，他有点搞不清楚应该用什么辈分称呼融萧。融萧跟楚某人一样，都有师徒恋的嫌疑，因此到底算不算一个班辈儿君狂吃不准，总归就厚着脸皮当是同辈的。
当夜，海上确实没有起雾，君狂在上空俯瞰着沩城，看着门口上的火光一点点亮起，看着下方队伍集合。
古族没有来骚扰，海面平静得不可思议，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
等队列整齐，集合完毕，君狂才降临到众人面前。
“雾天已经过去，古族可能还在后悔错失良机，冷不防就会恼羞成怒，强行发动突袭。”他轻咳一声，看着融萧出现在队伍后方，“我想应该有很多人非常失望，觉得这几天的辛苦白费了；但恰恰是你们的辛苦，让我们的城防无懈可击，让古族不敢轻易来犯，是我们在气势上获得的胜利。”顿了顿，他又说，“但这仅仅是通向最终胜利的第一步，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灭古族，保凡界！”
“灭古族，保凡界！”
“灭古族，保凡界！”
君狂与融萧交换了一下眼色，目光又从下方众人身上扫过，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手示意他们安静：“也许今天就要和古族决一死战，也许今天你们其中的一些人可能一去不回，你们怕不怕？”
“怕！”
“你们怕什么？”君狂沉声问。
“怕不能多拖几个古族当垫背！”
“怕杀得不过瘾！”
“怕杀得不够，死得不值！”
“怕不能一个换十个！”
众人七嘴八舌的回答，从只有一两个人响应，沸反盈天，君狂看到这场面，也觉得有些热血沸腾：“为了要多杀敌，我们应该做什么？”
“团结！配合！”
“团结！合作！”
“互相帮助。”
众人面带红光，仿佛他们并不是要奔赴战场，而是赶上了什么不得了的喜事。
君狂对此喜闻乐见，抬手再次让众人安静：“这里是战场，没有什么俯瞰苍生的大帝，也没有什么人神境界的强者，有的只是人——活着的和死的了，能动的和动不了的——”他一脸肃穆，锐利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每落到一个人脸上就停顿一下，仿佛要将所有人的面容烙如脑海一般，“我会身先士卒，在古族据点的最高处、在整个战场的制高点，见证你们青史留名的一刻。”
“狂帝！狂帝！狂帝！”
“狂帝！狂帝！狂帝！”
近乎嘶吼一般的声音响彻沩城上空，激昂的语调渐渐也获得城内的响应。城内有更多的灯光亮起，平民纷纷走出家门，开始向海边聚集，却被拦住不能靠近，只能用尽全力相互搀扶爬上门楼，冲开城防军的阻挡，用力向准备出征的战事们挥手，呐喊着为他们加油鼓劲。
在场面最热烈的时候，君狂发现融萧已经不见了人影，他对着躲在暗处的小白小墨递了个眼色，甚至没有跟任何人打过招呼便离开了。
“怎么样？”走到转角阴影出，君狂抬眼看了看抱着小白和小墨的融萧。
“看不出来哪些是沧海螟蛉。”融萧摇了摇头。
“刚才已经接到水大人的传音，说是他和火大人那边已经接战了，古族似乎派了一个先遣队进来，已经被全数歼灭。”小白说。
“好像还发现了跟术士有关的线索。”小墨补充。
就在君狂和融萧着手安排如何调动众人情绪的时候，水系影使和火系影使已经在巡视附近的河川，同时他们放出影奴，进行相对细节化的搜索。
之所以连个人一起行动，主要还是担心如果只是一个人，难免遇到属性相克，到时候平白折损战力，实在太不合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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