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放晴，天空格外湛蓝，阳光暖暖地洒在大地上，融化了大部分的积雪。到处都是雪水滴答滴答落下的清脆悦耳声，令人心旷神怡。
起码苏清欢最初走出酒店的时候是这样的心情。可是随着小车离奶奶的养老院越来越近，她的心也愈发忐忑。
司徒杜诺啊司徒杜诺，你昨天才刚回来，满怀喜悦和期冀，我今天就一盆冷水当头淋下，是不是太残酷绝情了？
可是真的对不起啊司徒杜诺，我太爱佟泊君了，与其跟你在一起而伤害他，我宁愿做你不可饶恕的罪人。有生之年，除了不能嫁给你，我愿为你做一切事情来赎罪。
只愿今天给你造成的伤害能减到最轻。
你能原谅我的自私吗，司徒杜诺？
那两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比苏清欢早到一步，苏清欢在停车场摆放好车走进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推着奶奶出来晒太阳了。
“奶奶，我是清风啊，苏清风，你远在美国读书的孙子呢，唉唉，我不是那个谁，臭小子？唉，好吧，就臭小子吧。”
苏清风蹲在奶奶身前，比奶奶还絮叨的不断解释，两只手还不住在奶奶皱巴巴的手背上摩挲。
臭小子，还挺乖的。
苏清欢笑盈盈走过去，猝不及防就与坐在一旁长椅上的司徒杜诺眼光对上。
司徒杜诺慵懒靠着椅子，两手伸展开搭在椅背上，非常惬意地享受着温暖的阳光。看到苏清欢缓缓走进，他维持着那副从容悠闲的姿态没有动，只是眼皮上下垂落又掀起，仔仔细细上下端详了苏清欢几遍。
“容光焕发，你今天很漂亮。”
他的语声清浅平和，和熙笑容依然挂在唇角，却不知为什么看进苏清欢眼里，陡然鼻酸，涌上一股想哭的情绪。
没有去接他的话，径直走到奶奶身边陪着弟弟一起说了会儿话，然后坐到司徒杜诺身边。
“昨晚我很抱歉，你那么远赶回来陪我过生，还精心准备了......”
突然想起那束没有接过的鲜花，不被人欣赏，枯萎了吗？
“杜诺，我......”
“什么都别说，好好享受这明媚温暖的阳光。”
司徒杜诺眯着眼仰望天空，仿佛很享受的样子。苏清欢望着他的侧脸，轮廓分明刚毅有型。只是为什么感觉憔悴清瘦了许多，骨骼形状清晰可见，甚至有点面黄肌瘦的感觉。
苏清欢心念一动，难道在那边的事办的不顺利，耗费心力？才想起，他离开了半个多月，每次微信里聊天，从来都是念叨自己怎么样了，而没发去一个问询他怎么样的信息。
“你那边的事办的怎么样了？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不知道现在问算不算晚。
司徒杜诺眨巴了两下眼，平静地偏过头望向她，同样平静地说，“进展顺利，已进入尾声，所以，过两天我还要过去。”
“到底是什么事，就不能告诉我吗？”
“告诉你也没用，你帮不上忙。”
“那你去了又多久回来？”
“还有回来的必要吗？”
这一句反问轻飘飘恍惚惚的，令苏清欢产生出一种错觉，他在向她道别，难安不舍，却又不得不分离，而且是一别永久。
“杜诺......”
“清欢，就陪你走到这儿好吗？”
司徒杜诺坐直身体，稍稍偏向她，执起苏清欢的两只手温柔地放在掌心，轻轻抚摸，“只能陪你走到这儿。”
苏清欢垂下眼帘望着他的手，很温暖，白净修长的手指似乎也瘦削了很多，还微微轻颤。
他说那样的话，似乎已经有了预见，到底要怎么办？分手的话，真的对他无法启齿啊。
“杜诺，我们......”
“清欢，陪我到那边去走走好吗？”
苏清欢点头，司徒杜诺牵起她的手顺着院子的小径缓慢行走。四周草木凋零一派萧瑟，两个人的背影也是那么悲凉落寞。
“真想一直牵着你这样一路走下去不放。”
苏清欢落后一步，司徒杜诺说出这话的时候偏过头，他的脸上还带着一如既往动人的笑，语声清幽飘渺。
“可该放手了，现在应该就是最佳放手的时机。”言毕，司徒杜诺站定身形松开手，面对苏清欢，“他值得托付，对吗？清欢，我要你一个确定的答复，以便我能安然离开。”
“为什么会这样？”苏清欢心里好生难过，她舍不得他走，但又不得不任由他离开，因为她明白，她什么都给不了他。
“不许哭，”两只手搭在她的肩头，他依然笑意盈盈，“又不是生死离别。”
“杜诺，对不起。”
“也不许说对不起，爱你一直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你没错。”
“可我给过你无妄的希望，我不该那样，给予后又拿走，我真的好无耻......”
“可能是上辈子我折磨过你吧，这一世就该受到惩处，嗯，下一世你可要做好准备，可能我又要报复回来。”
“没关系的，你尽情报复，我愿意。”急急地表明心迹，却真的好苍白无力，下一世，天知道真的有没有来世，就算有，就算大家彼此都还留有这辈子的记忆，那佟泊君又该处在什么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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