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王雪渊看到孙小贝突然哭起来的样子，一时间既惊讶又担心。
“没什么，我没事。”孙小贝下意识地别过脸去，不想让王雪渊看到她哭泣的样子。
可是孙小贝越是嘴上一再强调说没事，王雪渊就越是担心。
“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如果你还把我当好朋友的话，就应该知道，你可以告诉我任何事情的。就算有些事情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至少可以听你倾诉啊。”王雪渊一边轻轻地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放在孙小贝微微起伏着的肩膀上，试图让她面向自己。
“你的脸怎么了，是谁打你了吗？”王雪渊在帮孙小贝擦拭脸上的泪水的时候，她微微颤抖的手掌在撩开孙小贝脸前的一缕头发的时候，在看到孙小贝之前一直被头发遮盖着的半边已然红肿的侧脸的瞬间，僵硬在空气里。
“到底怎么回事？”王雪渊看着努力压抑着自己不哭出来的孙小贝，心中的怒火就像是被人点着之后又加了一桶油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地燃烧起来。
孙小贝来大姨妈了这件事情，王雪渊是知道的。但是就算王雪渊来大姨妈的时候痛经了，而且还痛的死去活来，她也不会因此而哭泣吧？更何况，孙小贝半边红肿的侧脸，明显是刚被人打过。
在王雪渊的一再逼问下，孙小贝这才喃喃地告诉了她真相。
根据孙小贝的描述，她在下课铃一响起来的时候，就急匆匆地去了卫生间。但是在卫生间里，她听到有两个女生正在交谈。
孙小贝本不是一个喜欢八卦的人，但是当她听到两个女生中的其中一个说道，“你的男朋友宫齐呢？最近怎么都没有见到他?”
短暂的沉默过后，一个听上去明显温柔很多的女生回答：“我们分手了。”
“怎么回事？他这么帅，为什么不好好把握?你甩得他，还是他甩得你?”八卦的女生像是一个狂热的刺探鬼，故意压低的声音里夹杂着明显的兴奋和诧异。
“其实也不存在谁甩得谁，我们最近在冷战，有一次他刚好看到我和一个男生在一起吃饭，于是就怒气冲冲地跑来找我兴师问罪。我一怒之下就告诉他我们两个完了，并且让他滚回去找他那个婊子养的前女友，我成全……”
当时那个女生一句话没有说完，孙小贝就怒气冲冲地推开卫生间的门。实在听不下去了。孙小贝本来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冷着一张脸，一声不吭地走到洗手池边洗手。
刚刚对话的两个女生，显然不知道卫生间里居然有人，于是小小的吓了一跳。她们两个也站在卫生间内的洗手池边，和孙小贝隔着一个洗手池的距离。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表情很丰富的女生正在抽烟，另一个看上去娇滴滴的女生神情有些沮丧。
“李韵，你接着说。”吞云吐雾的女生用中指和食指夹着烟，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你是知道的，宫齐的前女友是一个婊子。宫齐既然被被婊子污染过，我当然不会真的在乎他。说真的，我们两个在一起只是玩玩而已。”那个叫李韵的女生不动声色地说着，语气平淡地就像是在说，“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我喜欢看电影打发时间”一样。
“宫齐的前女友？”抽烟的女生把烟放在嘴里又抽了一口，若有所思的道，“我想起来了，宫齐的前女友是不是叫王雪渊?就是在高二年级甲班当班长，看上去很高冷很拽的那个?”
“就是那个贱人。”
“哗啦”一声，李韵的脸上被泼了很多的水。
李韵气急败坏地转过头去，迎面看见的却是身边不远处同样一脸怒气的孙小贝。
“你再多说一个脏字，我就撕烂你的嘴。”孙小贝对着被水淋湿的李韵咬牙切齿。
根据孙小贝最后的描述，李韵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显然不甘心被孙小贝白白泼了一身的水，于是抬起手就给了孙小贝一耳光。
孙小贝和李韵的体形差不多，若不是李韵身边的那个女生也帮着李韵一起殴打孙小贝，孙小贝和李韵真得打起来，未必会输。
无论如何，最终的结果是，孙小贝虽然抢占先机，近水楼台先得月地用双手捧着洗手池里的水，泼了李韵一头一脸。
但是在那个和李韵一伙的吞云吐雾女生拉偏架的情况下，李韵也是老实不客气地狠狠甩了孙小贝一记响亮的耳光。
从书包的文具盒里拿出一个微微有些黯淡的钥匙，王雪渊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微光，把黄色的钥匙插进细小的锁孔里，稍微用了点力气转动了一两下。吱呀作响的门打开以后，王雪渊有些疲倦地走进空荡荡的老房子里。
一只苍白的手按亮房间里的灯，随后关上了房门。
十一月的天气，空气已经凉了下来。王雪渊位于弄堂里的两室一厅的房子虽然只有五十多坪，在两室一厅的房子里不算大。
但是由于老房子长时间没有人居住，加上房子里空荡荡的，别说多余的家具，就连平时用的上的家具家电也缺少很多。所以更加显得空旷萧索。
肚子里虽然饿得已经咕咕在叫了，可是王雪渊却没有丝毫想吃东西的欲望。
虽然很饿但是一点也不想吃东西，王雪渊只觉得外面的风正在穿透自家的墙壁，从四面八方朝着自己袭来。
无法抵制的无边无际的寒冷。
走进卧室里，王雪渊从衣柜的底层拿出一床干净的被子盖在床上已有的一床被子上面，然后关掉房间里的灯，不声不响地钻进微微有些霉味的被子里，任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把自己一瞬间包围。
四周漆黑一片，两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如同黑夜里的幽灵一样，不断交错着在王雪渊的脑海来里闪现。
“我和宫齐分手了。听说孙小贝是你的同桌，她现在是宫齐的现任女友……”李韵站在空荡荡的校门口，眼眶被寒冷的风吹得红红的，“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和宫齐从来都不是男女朋友，那强暴了我，用污秽的视频威胁我，我真的没有办法……”
“我的脸全拜李韵所赐。她说你是婊子养的，她还骂你是个贱人。我气不过，于是泼了她一头一脸的水……”孙小贝披散着头发，低垂着头，半边脸红肿着，一颗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孙小贝微微颤抖的脸颊滑落下来。
一颗晶莹的眼泪坠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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