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对啊，就这身儿，多穿会儿，学的会比较扎实。
梅德不敢多说，低着头排着队跟住我往回走。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牛头照例在文件山里埋着，我带着一群人进来，牛头看也不看梅德他们，只抬头问我道：您给马面另派公务了？
我一愣道：没有啊，驾校那活儿不是你给安排的嘛？
牛头嗯了一声，想了想说道：哦……那他是无故旷工……还不接电话。
说着从抽屉里掏出记考勤的大本子，翻了几页以后提笔就在上面勾勾点点。
我笑道：我说，还是算了吧！这么多年人家连迟到都没有过一次……
牛头定定看着我说道：不行，千年万年不迟到都是应当则分的规矩，这不是什么功劳。
我又替马面解释道：他也不是总旷工啊——偶尔一次嘛！
牛头面无表情道：崔大人醉酒也是偶尔一次。
我无奈，摊手道：我都不介意，何必呢。换别人也就算了，我知道你铁面无私……马面唉……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知道他不是那没皮没脸的鬼……回来批评教育就好了。
牛头还是倔强，摇头道：不行，大人不介意是大人自己的事。我要做到公平公正，这是我自己的事。
牛头说完，低头继续在本子上写着什么，我回头对梅德努嘴道：你看看人家，这是什么道德水准？
梅德完全不懂我们说的事儿，但是经过地狱改造以后，也完全不管我在说什么，都第一时间弯腰点头道：是是是……
我拉开通道门，往里一指，先让梅德几人进去，然后对牛头说道：我去找马面，这算公务吧？
牛头想了一下道：算，大人慢走。
我一头钻进通道里，大雷和小汪正在梅德身边拉扯着他的囚服笑道：怎么不多待几天？恶业少呀？回人间要多努力啊！争取再回来在里面住上几百上千年！
梅德还在弯腰点头，满脸陪笑道：是是是……
我走过去笑道：什么玩意儿你就是是是？让你多骗人然后回地狱里受罚，你也是是是？
梅德这才回过神，赶忙回身又冲我鞠躬道：是是是……不不不……
我吩咐大雷道：去开门，赶紧把几位送回人间吧，再待一会儿该傻了。
大雷小跑着到人间出口处，把门推开，梅德几个人看着门里的一片漆黑，犹豫了几秒，抬腿迈进去。
“如果马面从这里过了，告诉他给我打电话。”我交代完，也钻进通道。
睁开眼睛的时候，手里一阵潮湿，原来梅德的手心里已经布满汗水。
我半坐起来，嫌弃的在梅德的衣服上擦擦手道：你肾虚啊？怎么这么多冷汗？
梅德半睡半醒的状态看了我几秒，又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发现不是地狱的囚服而是自己的衣服，还奇怪的摸了摸。接着忽然蹦起来，带着徒弟们跳下床，弯着腰道：是是是……
我两手垫在脑后，靠在床头打量他们一番，幽幽道：做什么梦了？
高个徒弟抢先答道：没做梦，我知道是真的，我再也……
他话没说完，梅德轻轻推了他一把，低头道：梦见下地狱了。
“嗯”我哼道：快回去吧，这么晚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晚上你们还要普度众生呢对吧？
梅德愣了一下，一句话也没说，小心翼翼的带着四个徒弟转身走出卧室，不多久，就听到房门打开和轻轻关上。
我听到房门自动上锁的金属音以后，马上结束装模作样、故作沉稳的姿势，赶紧跳下床，跑到门口的鞋柜边，看见那箱子钱还在，这才放下心来。
窗外夜幕正深，我掏出手机给马面打电话，听筒里传来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我又打给苏小虎，苏小虎因为长期驻守人间，已经颠倒了他的作息规律，电话响了一分钟才被接起来，苏小虎迷迷糊糊的声音道：我不买保险……
我清清嗓子道：马面丢了，赶紧派巡逻鬼卒出去找找。如果天亮之前找不到，那我劝你还是去买一份保险比较好。
苏小虎的声音清醒过来：大人？马面大人……怎么丢了？
我揉着眼睛高声道：我要是知道怎么丢了还能丢嘛？总之他一直没回地府，手机也打不通，我估计肯定是在人间，他总不大可能猫在地府里吧……
苏小虎马上答道：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说完挂断电话，我放下手机打开电视，窝在沙发里休息了一会儿，天色微凉的时候，卧室里一阵响动，我扭头去看过去，崔钰和黑白无常一起从卧室里钻了出来。
崔钰见到我忙问道：听说马面丢了？
白无常也追着问道：问过苏小虎了嘛？
我皱眉道：地府里传话还是那么快。
黑无常道：是牛头叫我们去办公室告诉我们的，要我们今天来人间顺便找找。一开始还以为他就是在人间贪玩，回去的晚，后来一天没见他出现，牛头有点担心了。连我们都有点担心，这不，我们从大人的专用通道跑来了。
我举着手机道：没事的，我叫苏小虎找了，漫天的鬼卒飞来飞去，马面那么大个子丢不了的！
刚说完，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我一看，正是苏小虎的电话，我接起来道：找到了？
苏小虎犹豫道：怎么说呢……
我听到这话心头一紧，忙道：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呗，没找到？
苏小虎吞吞吐吐说道：找到是找到了……我们查监控看到他去哪儿了……虽然知道现在他在哪儿……但是我们鬼卒不方便进去……
我越听越迷糊，打断苏小虎问道：你直说，他现在在哪儿啊？
苏小虎吭了两声说道：这样吧大人，我把最后一段监控发给您看。说完挂断电话，没给我说话的时间。
我放下手机笑道：苏小虎说找到马面了，但是说话犹犹豫豫的，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这小子在搞什么鬼？
我刚说完，微信里发来一条视频消息，崔钰和黑白无常一起围上来，我们四颗脑袋举在手机屏幕上方，我伸出拇指点开视频中间的白色小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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