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月听到有些震惊，不敢相信这是一向有着洁癖的顾鸣里能做出来的事情。
但还是循着内心闷声答应，也跟着蹲下正对着他，面色如常的把手递过去。
顾鸣里郑重接过去，眼睛却再也离不开。
江寒月的两只手很小，骨骼分明，细白到都可以看到里面青色血管。
有些不足的是，看起来还有一些茧子，年月有些久了，有些泛黄，看起来很是让他心疼。
顾鸣里想到了江寒月之前的经历，心里一抽一抽似的疼。
他嗓子有些哑，用手指缓慢地，很是轻柔的搓洗着，轻得像是对待一件绝世珍宝一样，细细地将江寒月指间的泥浆擦拭干净。
“不用这么轻，可以重一些。”
俩人都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直播的粉丝们却炸了！！
【wc，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这俩人挨的有些近了吧？都不正常的社交距离了啊！】
【喂，都在帮忙洗手了，不近一些怎么洗啊。】
【快告诉我这是假的，我家顾哥哥有着严重的洁癖，才不会用别人用过的水，也不会这般为人清洗！】
【哟哟哟，你们顾哥哥就是这样哦，还亲自贴上去的，江寒月可什么都没干啊。】
【对啊，别来找我家江寒月，她也没想到顾影帝会这么热情，总不好拒绝吧。】
江寒月的脸因为顾鸣里的动作悄悄热起来，这动作跟小猫挠痒痒一样，痒到了她的心上。
可她也没注意到，自己失去了冰冷的嗓音有多娇软，顾鸣里下意识想要抬头，却又止住。
现在江寒月终于肯让他亲近，但不能行为过激，今天的接触都够了。
万一让她反应过来触底反弹，就得不偿失了。
顾鸣里心里想着，只好用着余光看着江寒月，却又觉得不妥，对准水盆仔细的看着。
现在的江寒月垂着头，眼睛睁的大大的，顾鸣里仿佛看到了家里养的小鹿，它也有着一样圆滚滚的眼睛。
这眼睛里有些茫然，眼神都是涣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都没注意到他在偷偷看她。
顾鸣里突然不想抬头破坏这一刻的氛围，他想要永远留在此刻，和江寒月一起。
可就算他再怎么放慢，手指也总会洗完，顾鸣里心里叹了口气，再次转变一下思维。
最起码今天碰到了亲爱老婆的手手，此时顾鸣里心里产生了巨大的满足感。
这可是他们结婚三年以来最好的一天，江寒月并没有对他提出的要求忽视或者直接拒绝。
他相信这不是最后一次，是刚刚开始，以后肯定还有更多……
“很丑吗？”
平淡的嗓音让顾鸣里从思绪中出来，闻言抬头，却发现江寒月眼底有着慌乱，在盯着他俩相握的手。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握着手看没有松开，大概是让江寒月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没有……我觉得特别好，这是你的荣耀，我很是羡慕。”
顾鸣里说完就觉得措辞有些不当，但又不知道怎么弥补，一直在线的脑子突然就不在线。
他有些慌乱的想要再说些什么，不想让老婆伤心。
他觉得江寒月的手和她的人一样，很香很软，可爱的让人看着想亲一口。
他的老婆特别好，特别可爱，特别坚强。
“荣耀吗？……”
江寒月在嘴里咀嚼这几个字，她突然觉得内心一轻，心旷神怡，是原主。
她的执念消散了，她终于可以去投胎。
之前江寒月刚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身子沉甸甸的，感觉有些东西还在。
她看小说那么多年大概也猜出来，原主还没有彻底离开。
于是江寒月完成第一个任务之后，向系统要的奖励就是关于原主的。
系统给的解释是，原主的执念还未散去，如若不散去，无法彻底去投胎。
江寒月不知道原主是什么执念，三年多来也一直在努力寻找，想让她变得快乐起来，把执念放下。
她没想到是认可，是认同，顾鸣里知道她过去的时光，认为那时她应有的荣耀。
是一个知情者对她的认可。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接受身份的巨大落差带来的弊端，比如来到大城市新学校里的教育制度，学习水平。
原主并没有很高的智商，也没上过几天学，江家还不想被人看不起，或者谈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们把原主送入最好的贵族学校，送入对应年龄段的年级，她的英语口音不对，她不会算数……
江家的人谁也没管她，对她都是可有可无。
原主也知道自己比很多人幸福很多了，她没去抱怨什么，努力学习。
但收获的总是谩骂、嘲笑，说她是山沟沟里出来的，什么都不懂。
原主被否定在爷爷奶奶身边的日子。
她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这是她留下的、唯一的可以证明那段岁月确实存在过，自己也确实那么为生计努力过。
她不认为是累赘、是不堪，反而是有了那样的经历才会让她更珍惜现在的生活。
就在顾鸣里想要好好道歉的时候，江寒月淡定开口：“没事了，不用担心。”
她看着很是紧张，不知所措的顾鸣里有些好笑。
很好，她又捡起一块属于顾鸣里的拼图。
这个人血肉丰满的站在她面前，有思想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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