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通话，居士站起身，唇角间浮现出一抹满意的冷笑。
分出胜负的时间即将到来，杀死秋彦意味着他人生中唯一一次失败的洗刷，这个机会居士已经等待得很久，所以他有十足的理由兴奋。
不过他更清楚这也是最后的机会。
居士慢慢往前走。
每走一步，状态也就逐渐在缓慢调整。
既然是最后的机会，他又怎能允许失败。
……
只有一句话。
——那个女警察在我的手上。
这是一句不带任何情绪的告知，除了这些，秋彦能够听出隐藏其后更多的内容。
和居士的交手随时都会发生，时间、地点都由不得他做主，所有的主动权都在居士手中，秋彦只能被动接受。
谁都不喜欢这种感觉。
秋彦也不会例外。
但是偏偏他又必须接受。
除非能够在居士给出交手地点、时间以前找到夏倾穆，可是居士会如此轻易就让警方找到夏倾穆，交出先机？
秋彦能够断定，现在定位到的夏倾穆位置根本无用。
要不要通知方为？或是说方为代表着的军方？
这个念头只在秋彦脑海中停留了一秒就被舍弃。
现在通知方为能起到什么作用？居士并没有告知交手地点和时间实际上就是一种观察，假如发现不对，那么后果也显而易见。
秋彦可不想这种愚蠢的决定伤害到夏倾穆。
他的短暂沉默让办公室众人都陷入到一种静止状态，谁都能感觉到事态的复杂，然而能够解决复杂的似乎只能是秋彦本身。
一抹淡淡的笑意从秋彦的唇角处逸散而出。
秋彦忽然想到了苍衍墨当年曾经在课堂上说过的一些话。
——谁都想当一个英雄，但是刑警这份职业事实上是排斥英雄的职业。
他微微挺了挺胸膛，看向了桑榆那双明亮却满含担忧的眼眸。假如苍衍墨现在在场，秋彦一定会笑着对他说什么？
——有时候不是谁想当英雄，而是英雄是由事件本身决定。
这个说法一定会让苍衍墨感到头疼，甚至不喜。
秋彦能够断定。
不过事实本来就是如此。
就像秋彦，哪一次他又想过要当一个英雄？哪一次最后还不是由事件发展而不得不为之的结果？
反正已经由不得他做主，他也不会退缩。
“艾壮，你立刻前往夏倾穆的定位点，桑榆，我们出发。”
临时改变的决定因为秋彦脸庞上带着的清淡笑意让众人感到所有的麻烦也不过如此，一个镇定、决断果敢的队长总能带给队员们正确的方向，甚至毫不犹豫的执行。
很快，秋彦和桑榆就来到冯小泉最近的住址，甚至比艾壮更早到达。
这里是老城区，老式的弄堂房子虽然已经经过整修，不过整体格局还是局促和拥挤的。
将车子停在唯一可停的道路上后，秋彦并没有下车的打算，只是透过车窗看着将近中午仍旧穿梭在弄堂中的各式“闲人”。
桑榆感觉到秋彦所虑，轻叹了口气。
“这里不像是冯小泉会选择居住的地方。”
她的话当然得到秋彦的赞同，不过他还是轻轻笑了笑。
“那么我们是不是该离开？”
“还是去看看。”桑榆转头看向弄堂口一辆靠在墙边的破旧自行车，伸手推开车门，“至今我还是不能确定冯小泉是个怎样的人，在这里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进入弄堂没多久，两人愈发感觉这里不会是冯小泉作案的居所。
他们陌生的面孔很快就引来“闲人”的关注，再往里走了片刻，一个大妈更是走近询问。
“你们找谁？”
“请问，786弄37号是在哪里？”桑榆没有任何违和感问道。
“哦，姑娘是来找老孔的？”大妈乐呵呵说道，“你是老孔的什么人？面生得很，不过听说老孔有个侄女一直在国外，不过你也不像刚从国外回来，这小伙子又是谁？”
桑榆淡淡地一笑，拿出了警官证。
“大妈，我们是公安局的，来这里找个人。”
“原来是警察同志。”大妈看到证件上闪亮的警徽，立刻就放下了警惕，不过好奇心却油然而生，“啊，老孔不会犯什么事吧？”
秋彦明白这是青市典型的弄堂特征。
住在这里的人对于邻里间的事特别“热心”，什么事都想打听得清清楚楚，曾经有人说过，住在这里的人几乎藏不住任何秘密。
“不是，大妈。”桑榆没有摆出任何架子，仍旧很有耐心，“我们来找一个叫做全林的人。”
“全林？”大妈一怔，“没听说这个人。”
“怎么没有，有。”
另一个瘦高个大妈高喊了一声，凑上前来。
“大妈认识？”桑榆眼眸一亮，转头看向她问道。
“不认识。”瘦高个大妈摇摇头说道，“不过我知道这件事，老孔把二楼的房子借给一个年轻人住了，但是这个年轻人很少回来，所以我们都不熟悉这个人，不过一定有这个人。”
秋彦拿出手机，调出冯小泉的照片。
“大妈，是不是这个人？”
“就是这个人。”瘦高个大妈几乎都没细看就立刻煞有其事认定了此人，“不会错。”
秋彦微微蹙眉，感觉很是不妥。
“大妈，能不能告诉我们37号在哪里？”桑榆也觉得不对头，似乎这个大妈有点想当然。
“就在那边左手第五间，门口有个水缸的那户。”先前的大妈抢先说道，“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来查在逃犯的？那个年轻人是不是什么网上通缉犯？”
“不是。”桑榆只能无奈苦笑，“我们只是来调查一些情况。”
秋彦已经往三十七号走去。
在这方面，他远比桑榆有经验，有时候说的太多未必正确，反而会引来更多猜疑，因此虽然感觉到背脊上有十数道目光注视，仍旧走得很是坦然。
三十七号的大门是紧闭的，秋彦敲了敲门。
片刻之后，一个有些驼背的老人开了门。“您好，大爷，我们是市公安局的。”秋彦先是拿出警官证让那老人观看，然后将手机屏幕放在他的眼前，“请问，这人是住在这里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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