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这小子睡着了，我们也没法儿定位。不如先找个地方歇一歇。”
萧前川知道对方定然是想趁天道丸子失去意识，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跟他……
这事儿说来他也怪想的。
自从捡到天道丸子，小家伙就雏鸟般地无时无刻不黏在他身边。
好几次两人偷偷躲着，正要渐入佳境，这捣蛋鬼就会不合时宜地突然出现。
然后自然是少不了挨一顿混合双打。
可这家伙向来记吃不记打，一来二去他已经很久没有纾解过了。
萧前川脸颊浮上一层红晕，点了点头。
下一秒，寒风呼啸，刮得他一头白发如柳絮飘飞。
再睁眼，天地皆是白茫茫一片。
萧前川浑身一寒，恍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被封印后的一渊。
“这是哪儿？”
他心里隐约猜到一些，只是一时不太敢确定。
脑海深处的一些记忆，突然毫无预兆地冲了出来，首先就是那句。
“你知道地球的两级吗？”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声音由远及近，从他内心深处剖出。
“每年的春分到秋分是北极的极昼，从秋分到春分是南极的极昼。”
“一个极昼的周期最长可以达到189天，那里没有黑夜，你不必再害怕失眠。”
“那里是属于自由的乌托邦。”
“去北极吧！听说那里有独角鲸，据说出海看到它就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
“我要赚钱，我要很多很多的钱。去北极长渡过一个漫长的冬季，去拍一张独角鲸的照片。现在还差一千……一千九百二十万。”
“老婆！老婆！你怎么了？”
萧前川终于回神，“我很好，没事。”
凌日照捉住他微凉的手，哈了口热气，萧前川瞬间觉得全身都暖了起来。
他定了定心神问道：“这是哪儿啊？”
“老婆，你真的没事吗？”凌日照满眼担心，“刚才我已经回答了你一遍，这里是北极点。”
北极？！
猜测得到证实，萧前川心中激动难掩，一时间红了眼眶。
“你记得！你竟然记着！我那过于儿戏，不切实际的愿望。”
“从你告诉凌警官的那一刻，我一直记着。”
凌日照的话说得太过轻松平常。
可只有萧前川才知道那句话在自己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重。这一瞬间他甚至感动到想要落泪。
吸了吸鼻子，不想让着泪落下，他故意嗔怪道。
“让你找个没人的地方，你还真就找了个没人能生存得下去的地方！也不嫌冷？”
萧前川努力睁大双眼，盈满水汽的蓝色眸子在冰雪的映衬下透亮无比。
让人想亲。
凌日照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
由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唇。
从温柔，到凶狠，再到抵死缠绵。
两人站在人类无法承受的高寒冰川之上热烈拥吻，前方是一望无际的雪原，背后是深不见底的海沟。
凌日照一味地进攻，萧前川比他还要激烈地回应。
勾着凌日照的脖子，萧前川后仰，纵身将人拽入了深渊。
极寒的冰水迅速将两人吞没，冰川之下无人造访的海底裂隙极为狭窄。
凌日照身为太阳神，天生对水有些敏感，虽不至于在深海中感到窒息，但也足够让他忍耐得额头青筋凸出。
“我们多久没在一起了？真……”
“记不清，唔……我记不清了。”
反观萧前川身为水神，在海中简直如鱼得水，很快就得了趣儿。凌日照不允许自己退缩，他只得硬着头皮，纵身往海底深处突进。
形势反转，这下轮到萧前川被拽着往下坠去。
“唔……”
深海压力挤得两人都不太好受，可谁都不愿停下，非要一争高下般一次次往海底更深处跌撞着前行。
冰川之下庞大的黑影一闪而过，谁都没有注意。
紧接着那只庞然大物游了过来，就停在了两人身下。
萧前川在迷蒙中睁眼望去，赫然发现那竟然是一只……独角鲸！
事后萧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的愿望竟然会在这种尴尬的时候，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实现。
可现在诡异的事情正在发生。
一道巨型水柱冲天而起，紧紧相拥的两人都还来不及准备，就被强劲的水流裹挟着送出了水面。
两人在独角鲸喷出的水柱顶端高低起伏，而后又在水流褪去的时候急速下坠。
精神与身体都受到了巨大冲击，萧前川落在独角鲸的背上，仰躺着大口喘息，看着眼前的水雾一点点散去，在两人头顶铺开一条绚丽彩虹。
“快！凌……凌！”
凌日照兴致勃勃地凑近，听清楚后半句，当即恨得磨了磨牙，埋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凌！快……拍照。”
寒风再次呼啸而过。
萧前川两人之后骑在独角鲸背上惬意航行，可苦了被忘却在冰川之上冻成冰墩墩的天道丸子。
只能独自哭泣。
等到一家三口再次相聚，天道丸子挂在脸上的眼泪都结成了长长的冰凌子。
一戳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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