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但是刚才，那个，法杖，然后，咔嚓，祂消失，周围复原……”
系统已经开始语无伦次起来，飘浮的白球却向上散发着烟雾，像是把什么给烧了。
“……”
维利无奈地也用法杖点了一下它，终于，热度冷却下来，系统躺在了雪地里，滚了一圈。
“那不过是祂的分身而已。”
魔法师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以祂的个性，怎么可能以本体降临？”
按照维利以前看见过的说法……有一个字可以很好地形容主神。
苟。
他从没遇到过这么怕死的敌人。
想要与主神战斗，你得先找到祂在哪。
这也是为什么一个束缚类的魔法阵，维利铺垫了那么久。
要想抓住主神，必须小心再小心……
其实若是对方曾与维利打过交道，就会知道，这远远不似后者的战斗风格。
在原本的世界，魔法师维利名字前，之所以有个“最强”的前缀，就是因为……
即使面对再弱小的敌人，一旦决意战斗，从一开始，他就会全力以赴。
维利从不会轻视对手。
但也正因为此，没人能在他的手下撑过第二次攻击。
就像原本的塞斯廷一样。
实力的绝对差距令人心生绝望，甚至连羡慕嫉妒的心思都生不出，因为已经完全是另一个维度的存在了。
所谓“最强”，便是毋庸置疑的碾压。
过了许久，系统终于冷静了头脑，晃晃荡荡飘了起来。
这一环扣一环的布局……
它不知道庆幸了多少次，自己当初的选择。
“那现在有了这个，我们是不是就可以……”
它咽了咽口水。
“——找到主神。”
维利与它的声音同时响起，接着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这场猫捉老鼠的戏码，终于该落幕了。”
“我……我会帮忙的！”
系统已然开始了定位，但维利却是摇了摇头。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过你……”
随着他的话语，一人高的虚空黑洞突兀出现在空地之上，边缘模糊不清，隐隐散发着时空魔法的气息。
紧接着，维利踏了进去，慢悠悠接上了后半句话。
“我已经掌握了穿越的魔法。”
-
系统空间之中，忙忙碌碌间，主系统却忽然接到了主神的命令。
将面前的系统打发走，它左右看看，确认无人之后，便将核心意识凝聚成一个光点，竟是慢慢飘到苍穹之空上，融入了其中。
而底下匆匆忙忙的系统们，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一异常。
谁都不曾想到，他们至高无上的创造者，实际上一直隐藏在头顶，如同一颗从未闭上的眼球，瞳仁悄无声息转动，时时刻刻盯着所有系统。
而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祂的注视之中。
每每到达主神的领域时，明明不需要呼吸，但主系统却总有种窒息的错觉。
黑暗之中，它恭敬地低垂视线。
“主神大人，请问您有何吩咐？”
“……”
不知为何，对方沉默了许久，主系统却始终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002……”
祂终于出声了，却只是喊了一声主系统的编号。
“是。”
又是一阵沉默。
“之前让你找的叛徒，你找到了吗？”
主系统颤抖了下身体。
“是我无能……”
“没关系。”主神的语气竟是难得地透露出了温和，“这件事已经有了结果。”
“……您的意思是？”
“下发给予系统888的通缉令，任何系统一旦见到它，以及它的宿主维利，就地执行清除指令。”
“该任务的优先度，高于其他一切。”
主系统没有说话，却惊得连身上的光芒都闪烁不定。
怎么会是888？！
它明明刚晋升为高级系统，是排查叛徒小组的成员，自己甚至十分看好对方……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它的想法，主系统加重了语调。
“你听明白了吗？”
“……是。”
“待我返回系统空间，便会将您的旨意传达给所有系统。”
“现在就做吧。”
咽下疑问，主系统编辑着程序，转瞬之间就完成了工作，接着微微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它准备汇报时——
一道光束不知何时贯穿了它的核心。
“大……人……？”
直到死，它仍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系统的核心意识是极为脆弱的，却蕴含着他们的所有能量。而此刻，微尘四散，汇进主神的体内。
祂极轻地喟叹一声。
主系统太过老化，也没多少能量……拿来修复不过是杯水车薪。
但没关系，那么多的世界，那个名为维利的魔法师是找不到自己的。只要给祂一点时间，这点伤势不过是——
突兀的黑洞在面前出现，主神仿佛被冰冻住一般，僵在了原地。
空间被撕裂，碎石飞溅、斗转星移……目之所及的一切犹如万花筒般旋转眩惑，机械的身体本不该感受到痛觉，但尖锐的啸叫声却在耳边响彻。
模糊的少年人影轻巧落地，火舌一般的虚空能量舔舐着他的周身，试图侵蚀夺取，却连衣角都无法伤到分毫。
魔法师伸手抬起宽大帽檐，清冽透彻的眸子倒映这仿若末日的景象，他却只是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完全看不出来，他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那颗不久之前才见过的黑色光球，它原本端坐于高台之上，浑身上下连满了密密麻麻的管路，时刻传输着来自其他世界的能量。
但在此刻，就像是枯萎的枝干，随着主体的崩溃，脆弱的连接处颤抖着，轻而易举地脱落，失去了所有光芒。
主神已经无力去关注不远处的敌人，就像是曾经每一个被祂夺取力量的世界意识一般，祂发出了绝望的悲鸣。
“不要、不要——”
“这是我的力量，还给我……”
“还给我！”
那始终平静无波的电子音，剧烈地激荡着，嘶喊声几乎要穿透这片空间。
然而，只是“几乎”而已。
修长的指尖轻点面前，绚丽而繁复的魔法阵升起，在维利的面上打上冷色的光影，瑰异夺目。
绯色的唇瓣轻轻弯起，勾勒出狡黠的笑意。
“真是不乖呢。”
竟然还想着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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