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媳妇儿原是打算给齐飞飞把衣服做好。
齐飞飞说自己也会做，自己做就行。
要过年了，活多，要扫棚，糊墙，洗被子，收拾屋子，做衣服，做鞋子，杀鸡，烀肉，包冻饺子……
当然大多数人家是不会舍得杀鸡的，烀肉的人家也不多。
但大队长家的活确实多。
大队长媳妇儿就把齐飞飞的布扯出来，给她拿回去了。
因为这个，大红媳妇儿还有些不高兴。
要是跟她的在一起套裁，还能多剩下点儿布，给孩子做个小裤子，或者做鞋面都挺好的。
但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她也不想跟婆婆起龃龉，只在心里嘀嘀咕咕，可惜了。
今天她们三口人都有新东西，一般人家过年可没有，她今天高兴，那点儿小不高兴就轻轻飘过了。
齐飞飞今天也很高兴。
一是搭上了供销社的胡明霞，以后买啥东西就方便多了。
再有希望收几个小弟，倒不是她想当大姐大，而是现在不允许雇人，她想干点啥，没人用不方便。
人想干成事，得有人，上面要有人，下面也得有人。
三是跟马苓家关系进一步，以后会多很多机会。
四是大队长媳妇儿给的这块布，她还是很喜欢的。
她现在虽然算是有钱人了，手里的现金要是换算成几十年后的购买力，她起码是个百万元户。
买多少衣服，她也买得起。可现在物资匮乏，大队长媳妇儿舍得给她买布，这是带着感情的，说不定还是占了她自己那份。
齐飞飞心里暖洋洋，这不止是一块儿布，是沉甸甸的情谊。
齐飞飞一连几天的心都像是在天上飘，不时哼着歌。
胡明霞给拿的布，还真是一点儿没糊弄人。
一块儿蓝底粉色大牡丹花的，一块儿红底粉牡丹花的，明显是大人做被子的被面布，扯剩的布头。摸着厚实，还漂亮。
一块儿白色布和一块儿绿色条纹的布，挺大块儿，这是被里。挺瓷实，就是边有点儿斜，洗完，剪一下就行。
还有五块一两尺的布头，都是平纹棉布，有粉色小碎花的，有蓝色小碎花的，一块儿水粉色，还有一块儿湛蓝色，一块儿烟灰色。
林鸽满意的很。不住的谢齐飞飞，谁能一次买到这么多布头啊？平时一块儿都难求。
齐飞飞就是她的神啊！
两个在炕上，翻来翻去的，稀罕了好一阵子。
第二天齐飞飞吃过早饭，喂完猪，让林鸽看家，自己又出了门。
她得找个借口，把缝纫机搬一台出来，那么好的布，还是用缝纫机做的板正。
走的时候她还把笔、大红纸，墨汁都带上了。
先去了养猪场。
老秦现在是头道沟最有学问的人，字写的也好。自然是得让他帮写对联。
齐飞飞带来的红纸裁了六幅对联，两根春条。
拿了三副对联，两个春条走，剩下的留给了郑大爷和老秦。
出了养猪场，齐飞飞进山就进了四合院。
齐飞飞，“霍盛，我们要不要去机械厂把你的东西都拿走？”
反正也不打算回去了，那可都是新东西。
霍盛给她倒了一杯水，自从排寒，手不那么僵硬了。
“取回来吧，就是小心点儿，别让人看见。”
齐飞飞征得了霍盛同意。一口把水喝了，就去了机械厂。
霍盛的房子在最前面，大冷天的，路上也没人。
齐飞飞直接就翻墙跳了进去。
跳进去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房门被撬过了。虽然现在是锁着的，却不是以前的锁了。
齐飞飞过去猛的用力一拉，把门鼻儿就拉下来了。
屋里一片狼藉。
霍盛新买的缸被砸碎了，锅碗瓢盆丢了一地，被子也丢在地上，踩的都是脚印。
桌子椅子已经瘸了腿，暖壶水杯也都滚在地上，一地的碎玻璃片。
齐飞飞让霍盛穿上棉衣，包严实了，出来看了一下。
这种事儿，还是当事人亲眼看一下比较好。
齐飞飞，“用不用联系一下家里？”
这边都打砸了，京城怕是已经出事了。
霍盛，“暂时还是不要联系了。”
他身体还没恢复，他也不想齐飞飞受牵连。
齐飞飞把他放回四合院。自己去了胜利饭店，找王姐打听情况。
这次用麻袋装了一个猪后丘去卖。
天气冷，王姐在炉子边烤着火，一边削土豆皮。
见齐飞飞来了，放下手里的活，过来接麻袋。
“你这丫头，数九寒天的也不闲着。”
说着打开麻袋口，看见是野猪肉，眼睛都亮了。
“你这丫头，哎呀！哎呀！你这是自己打的？可真是了不得了！”
野猪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打的。
“还有吗？”
不会都卖了吧？
齐飞飞，“家里还有点儿，留着自己家过年吃了。”
王姐有些遗憾，也是，左邻右舍啥的还不得匀点儿。
“下次有，你就送来。有多少，姐都要。”
齐飞飞应了下来。
称完肉，付了钱。
王姐拉齐飞飞坐炉子边烤火，“烤热乎的，待会儿再走。”
难得有人跟自己唠嗑，她也爱跟齐飞飞唠。
唠着唠着，齐飞飞就问，“你们那个救人的，后来病治好了吗？”
王姐嘴角都耷拉下来了。
“可别提了！不但没有还严重了！人还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去那里看病去了还是咋回事儿。
前段时间回来了不是，后来不知道啥时候又走了。
前几天，也不知道拥护啥，保卫科长带头把他家砸了，本来是想抓人的，结果人没在。
这要是在，就得批斗，你说就他现在病殃殃的，那禁得住？怕不是几天就……”
王姐说的很小声，“你可别出去说去。这我也就跟你说，跟厂子里的人，我都不敢提。”
齐飞飞，“没说为啥事儿？他不是救人的英雄吗？”
王姐撇撇嘴，“哎！谁说不是呢？说他是啥反革命还是走资派？我们都没闹明白，他不是退伍的嘛？咋就成反革命了！
平时在厂子里活干得好，人缘也好。
可能是受牵连了，魏厂长以前跟他关系好。
现在魏厂长突然被关起来了。
……”
齐飞飞，这里面的事儿她也弄不明白，得回去跟霍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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