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朝我露出一个兴奋并胜利的笑容，但是声音依然游丝一般，我瞠目结舌的看着她，难道妖精天生就是演戏的？
“她还好吗？”
“如果死了是好的话，那么她现在就快好了。”天心开始不负责任的煽情。
宁采臣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她要死了吗？”
“韶华易逝，红颜渐老，再炙热的爱情也经不住时间的挥霍，一个为爱而生的女子，当她的爱情燃烧殆尽，那么生命的尽头还远吗？”天心如玉的面孔上看不出一点波纹。
宁采臣像被人抽了脊梁一样瘫到了地上：“她就要死了吗？”
天心笑嘻嘻的看着宁采臣，待宁采臣抬起头看她的时候，她脸上已经换好了那一张完全不在乎的死表情：“你可以去看她，也可以永远在这里。”
“风哥，你在那边吗？”一个女人从屋子里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风哥？？我还傻妹哩！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名。我看着那个一身素衣的女子，她似乎是个瞎子。
“小海！”宁采臣站了起来，想冲向那个女子，却被天心一把拉住了衣领。“这就是你遗忘人不如故的原因是吧！”
宁采臣看着天心如冰的面孔，缓缓点头：“她为了我连眼睛都瞎了，我不能不要她。”
“那故人呢？”天心嘴里呲着冷风。
“她已经要死了，既然她一直在等待，也许等待对她也是个不错的结局，与其让她知道我还活着与别的女人在一起，不如就让她在等待中死去吧。”宁采臣低下了头，声音低的几乎不可听闻。
不是吧，那死的可不是聂小倩，死的是我啊，我悲伤的看着天心，我小命啊。
“是这样吗？”天心一使劲竟把宁采臣丢到了一边，宁采臣的头撞在了石头上，晕了过去。天，这女人是什么职业啊！那么大的力气！她走到小海的身边，冷冷的看着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忽然笑了：“他是你丈夫？”
“哎！”小海听着声音准确找到天心的方位点点头。
“你是新人啊！”天心叹息道。
小海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如纸，“是，是她让你来的吗？”
“你其实什么都知道，是不是？”天心无奈的一笑：“你真可怕，你什么都知道，然后就无形的操纵着这一切。”
小海抖着嘴唇：“我不是想这样的，我没他我真的活不下去，我只想留住他……”
“然后看着另一个女人死去？”
“她要死了？”
“很高兴吧。”天心轻轻叹了口气：“你赢了。”
小海瘫在了地上：“她要死了，她要死了！我没想到会这样的。”
天心笑了，“没有什么想到没想到，你赢了这场爱情，用你的柔弱和他的善良，还有一个女人一生的等待赢了这场爱情。”
小海突然大声哭了起来，那哭声把昏迷的宁采臣吵醒了，他挣扎着爬了起来，上去推开天心护着小海：“不怕不怕，我会保护你的。”
“风哥，我对不起你啊！我对不起你啊！”小海哭的肝肠寸断。
“你没有对不起我，真的没有。”
“那瓶龙的胆汁根本就没有丢，是我藏了起来，我骗你丢了，想把你留下来，其实一直都没有丢！”小海一面拍打着自己的头一面哭。
宁采臣的手僵住了，很长时间以后才恢复过来，他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苍凉：“没关系，没关系的，已经用不到了。”
天心皱着眉咒骂道：“日！畜生！”她一把把小海提了起来：“把胆汁给我！”
小海显然被天心吓傻了愣在那里。
“快去！”天心把她丢在了地上，愤怒的叫着。宁采臣抓着梭子朝天心冲过来，我吓得大叫：“小心后面！”
可是，情势却戏剧的发生变化，宁采臣手中的梭子又一次掉在地上，他呆呆的看着踢在自己腹部的那细白的长腿。鲜红的血沿着那雪白的脚趾上滑落了下来。天心的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小海：“你什么都看到了，不是吗？去，把胆汁拿来，不然我杀了他。”
小海似乎已经失去了尖叫的力气，她连滚带爬的跑回屋子里。天心这才看着宁采臣：“我说过你没有本事打我的。”说着她收回了长腿，我这才看清楚在她那精致的鞋尖上赫然藏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尖刀。“这衣服是她给你做的吧，脱下来。”
宁采臣愤怒的看着天心。
“不要这么看我，你才是负心汉，把你答应给她的东西都还给她，你去和你的小海过他妈的你们的新生活。”天心轻轻一甩腿，将尖刀收回了鞋底。
宁采臣看了天心一眼，抖抖瑟瑟的把身上那件已经很破的衣服脱了下来递给天心。天心抬起头看着拿着一个小瓶子跑过来的小海，脸上浮现了一丝讥诮的笑，她接过瓶子：“一个负心汉，一个假瞎子，你们还真是绝配啊。”
她低下头看了看手中胆汁：“不能给她爱情，还给她美丽做什么呢？”说着她向我走来，把手中的东西丢给我，寒着一张脸离开。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宁采臣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也有你的故人吧。”
天心生生的收住了脚步，轻蔑的一笑：“少他妈的给我说这个，你们这些npc只不过是照剧本演戏罢了，管好自己就好了，别给我来这些酸的要吐的话。”
我跟在天心后面，看着她带血的脚印拖出好长好长的一串，第一次发现，原来她不是只有妖娆一种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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