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商陆来到饭厅。
霍池煜正在沙发上回邮件，面前摆着一杯牛奶，两片吐司，是他全部的早餐。
就这吃得比猫还少的量，还是商陆花了半年才让他吃的。
他以前只喝黑咖啡。
空气中有股难懂的复杂因子在飘荡，两个人的气氛实在微妙。
可是，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尴尬。
因为霍池煜面不改色吞完面包喝完牛奶，还非常冷静且正常地说：“温如暖送了一套珠宝来，给你的道歉礼。”
“不要。”
“嗯，我让她退了，三千万的珠宝，花掉了她全部的积蓄。”霍池煜说。
商陆胸口一堵，“你不是给了她五千万？”
“她没要。”
商陆皮笑肉不笑，没要就没要，多清高。
五万块她要了，衬托得她多俗气一样。
“你对她的表里不一就没有一点惩罚？”
“她昨晚给我打了一百通电话，我没接。”
这是惩罚？
真是个笑话！
他疾恶如仇，一个合作商因为隐匿财产，让霍氏多垫资一千万，他知道真相后把人逼到破产！
果然一旦涉及温如暖三个字的事，他的原则就稀碎！
商陆掐了掐掌心，提醒自己保持冷静。
霍池煜放下平板，抬眸望过来，他的眼神一如的冷淡。
“过来，谈谈。”
商陆走过去，迎上他的目光，“我可以不曝光温如暖，条件是让她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她怕了昨晚的霍池煜，相信有温如暖在，他会更冷静。
至于她和温如暖的感情问题，她不想再在意。
霍池煜平静地问：“她坐轮椅照顾你？”
“她有手。”商陆回。
他轻笑，“她坐轮椅用残废了的手照顾你？”
商陆拧眉问：“你到底想不想谈？”
“你好手好脚，没必要辛苦她。”霍池煜如此道。
商陆心尖被刺了一下，“你也好手好脚，我却照顾了你四年，我就该辛苦？我不是个人？”
“你是合法的。”
“我一点都不想合法。”
霍池煜语气软了点，“爷爷不希望看到我们离婚，你应该也不想他留有遗憾，不管我们爱不爱，这段时间我们都要相爱。”
他这么冷静自持的人，竟然也会用演戏这么幼稚的办法骗老人。
她诧异，可她更好奇，她问他：“温如暖你要怎么处理？”
霍池煜看着她，沉默良久，“爷爷在世期间，我会跟她彻底了断。”
那爷爷要是走了呢？
她没问，结果显而易见。
他们在一起只是演戏给爷爷看。
商陆内心抗拒，却又舍不得让老爷子留下遗憾，内心挣扎了无数遍，她妥协了。
四年都过来了，还在乎这几个月吗？
“爷爷不是好糊弄的，要让他相信你跟温如暖彻底断了，很难。”她友情提醒。
“这个你不用管。”霍池煜目光深沉起来，“爷爷最想看到的，还是你怀上孩子。”
我已经怀上了，商陆在心里说。
“然后呢？”可她面上很冷淡地问。
霍池煜的语气特别坚定，“我们不会是表面夫妻。”
“可是我不想跟你发生关系。”商陆直接拒绝了他的要求。
他的眸间涌上一抹戾气，“商陆，这是夫妻义务。”
“不想履行这种义务。”商陆笑，冷笑。
他的表情变得极为冷淡，语气也是凉薄的，“如果如暖能生孩子，我绝对不需要你。”
商陆最受不得温如暖的激，“说个时间。”
“一个月内，我一定让你怀上。”
“你怎么这么自信？”
他粘稠的目光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我有这个能力，你难道不知道？”
商陆藏下眼眸里的深意，“这个孩子是因为爷爷才有的，爷爷肯定不想孩子跟温如暖扯上关系。”
霍池煜从善如流道：“孩子可以记在你名下，但生下后必须认如暖当干妈。”
商陆气得胸口疼，现在就想让他滚！
“我承诺给商邵成找到骨髓。”霍池煜想用这个条件跟她做交换。
商陆不得不承认，这个条件很诱人，但她还是不乐意。
所以她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等你找到再说。”
他望着她，“那，合作愉快，霍夫人。”
她也不想脸热，但他叫她霍夫人……
嘴上叫她霍夫人又怎样？他心里还藏着一个霍夫人！
商陆掩下情绪，凶巴巴，“我不想跟你说话，你去祠堂跪着，今天不许吃饭！不，今天只许喝水，不许去厕所！”
霍池煜眼眸平静无波，回她：“霍夫人好大的权威。”
“那你听不听？”她昂起脖子，挑衅。
霍池煜起身，沉默地朝外走。
商陆慌了一下，“你去哪里？”
“祠堂。”
他有点听话。
商陆露出了一抹浅笑。
突然楼梯上传来，“小商商，威武！”
“爷爷！”商陆回头呼唤。
心里的愉悦瞬间被浇透，他有点听话，却不是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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