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脆弱的，没有任何保护的肌肤刹那被划出一道口子。
艳红的血顺着那道口子浸出来，在地心引力的影响下，蜿蜒绕过手背，往手腕小臂滑去。
秦笙笙注意力被鲜血吸引住，她直勾勾的盯着，蠢蠢欲动的磨着牙。
纵使宋津年再疯，也没有疯到把自己的血喂给鲛人的地步。
他站起身，走进卫生间。
虽然让鲛人喝自己的血，很诱人……
水龙头将手背的鲜血冲洗干净，镜面中，倒映出略显狼狈的男人。
被水浸湿后，他还没换衣服，也没吹头发。
湿发披在脑后，露出的额头饱满。
宋津年抬头看向自己，一向沉着冷静的男人眸子里晕着难以言说的狂热和欲望。
如果鲛人愿意，她可以喝自己的血，吃自己的肉，如果她愿意。
他可以以这种方式跟她融为一体。
但冷静下来，相比于被鲛人吃进肚子里，他更贪恋的想一直陪在鲛人身边。
见不得人的窥视着对方，觊觎着对方。
在脑子里反复想着。
如果对方也能喜欢上自己就好了。
宋津年神色平静的走出卫生间，离开书房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才回来。
果盘被放回冰箱里，秦笙笙一直盯着冰箱没有移开过视线。
冰箱里除了水果，还有什么呢？
要不是怕书房里有监控，要不是族长不允许，要不是怕露馅，她都想直接变成人去翻冰箱。
幸好，宋津年回来了。
鲛人伸手指向冰箱，想法溢于言表。
“喜欢吃水果吗？”宋津年将果盘端了出来，夹起已经去过核的山竹喂过去。
一连喂了一大半，宋津年再次朝秦笙笙伸出手。
“握手。”他道。
秦笙笙不懂他为什么在被自己划伤后，还执着的要跟她握手。
一眼望过去跟人类区别明显的手掌和宋津年的手掌贴到一起。
温热的手指灵活穿过她指缝。
十指相扣。
“乖，乖，”宋津年握了一分钟，收回手，继续给对方喂水果，“我们六月学得真快。”
现在荔枝和榴莲都正是成熟的时候，荔枝明天一早空运送到。
榴莲……宋津年不知道对方是否吃得惯。
毕竟爱吃的人很爱吃，不喜欢的人光是闻着味道都想吐。
可以给她试试，不喜欢的话，拿走好了。
给鲛人喂完水果，宋津年把移动电视拖过来，电视剧开始播放，他回到卧室换洗。
鲛人看电视看得津津有味，宋津年就在一边处理工作。
工作一阵，就要抬头看一会鲛人。
心脏空缺的位置也因此被填满。
打开手机，才发现许助理发来的图片和信息。
[许]：宋总，工人在泳池底部发现了珍珠。
[许]：图片。
[许]：一共三十一颗，我交给阿姨，阿姨洗好放在客厅茶几上。
南海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三十一颗珍珠。
什么时候哭的？
宋津年凝望着秦笙笙的背影。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对方曾经默默哭泣吗？
思念家人……还是思念大海？
身体骤然传来闷痛感。
五个小时候后，许助理再次发来完成的信息。
“六月，我们要回去了。”他眼睫低下，话音缱绻，推着偌大的玻璃缸，离开书房，“泳池重新装修了一下，你看看喜不喜欢。”
“要是不喜欢，我们再换。”
电梯一路向下。
秦笙笙尽职尽责的扮演一个听不懂人类语言的鲛人，就显得宋津年的自言自语有些神经质。
地下室泳池焕然一新。
地面铺上柔软的地毯，泳池边宋津年的卧室和办公区重新规划了一下，通过垂下的帘子分隔。
轮子滚过地毯，没有发出丝毫动静，直到被拖到升降台上，秦笙笙才看到泳池里的样子。
大小没有变化，但泳池底部铺着粗砂和生物炭，珊瑚种在底部，水草随着水波晃动。
还有各种大大小小在深海中存在的动植物。
泳池底部的水草间，还放了一个巨大的贝壳床，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看上去分外柔软。
宋津年除了没放其他的鱼进去，该放的都放了。
“喜欢吗？海洋馆还有一段时间才能修好，这两个月，先委屈你住在这里。”宋津年轻声道。
鲛人除了离开他外，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
更大的，独属于她一个人的海洋世界就在建造中，他会拼尽全力给鲛人最好的。
“六月，来，”宋津年对她张开双手，“我抱你进去。”
人类炙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鲛纱传过来，秦笙笙不适应的动了动，双手撑在对方的胸肌上。
虽然不是故意的，但锋利的指甲已经划破了宋津年的衬衣。
只需要再用上那么一点点力气，皮肉就会被怀中的鲛人划开，鲜血会如雪中红梅般再次绽放。
宋津年感受到了危险，但置若未闻，紧紧的抱住对方，一步一步走到泳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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