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课的时候谢俞没来。
骆芷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
南华身为私立学校，对老师的待遇也算不错，每个班主任都有单独的办公室一一这也是必须的，毕竟喊学生来训话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学生会想要有第三个人听见。
骆芷第一次踏入这里，礼貌道：“老师，您让我来有事吗？”
班主任初出茅庐，让骆芷坐下，几经斟酌终于开口：“骆芷同学，你刚刚到南华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吗？”
不太明白班主任意思的骆芷客气道：“没有什么不习惯的，班级还不错。”
班主任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压下心里的紧张，说出自己的目的：“你需要换一个同桌吗？”
骆芷露出疑惑的表情：“老师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班主任：“谢俞同学在班级里性格比较孤僻，你和他做同桌，有些小组作业可能不好完成。”
南华高中每个星期都有小组作业，两个人一组，以往班级同学的个数是奇数，加上谢俞在班级里并不受欢迎，总有一个同学没办法完成小组作业，班主任也就一直默认谢俞不需要完成小组作业。
现在骆芷转过来，班级里的人数刚刚好，不用担心人数问题，可昨天谢俞给她打电话，说不愿意和骆芷做同桌。
骆芷微笑道：“没关系的，小组作业应该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吧。”
小组作业对谢俞来说的确不是什么要紧事，因为小组作业都是有关出国资料的学习和申请的，谢俞必然不可能出国的。这也是班主任默认他不需要完成小组作业的原因。
“如果你打算出国的话，小组作业还是挺重要的。”
骆芷：“我不打算出国，老师。”
怕骆芷怀疑到谢俞身上，让两个孩子关系不好起来，班主任也不敢多说：“那好，如果有想换同桌的意愿的话，随时可以来找老师。”
骆芷嗯了一下，关于换同桌这件事的谈话到此结束，但骆芷没有丝毫要起身离开的意愿。
班主任疑惑地看向骆芷。
骆芷微微一笑：“老师，我可以问一下谢俞同学身上为什么有那么多伤吗？”
办公室里的气氛陷入凝固。
许久，班主任终于开口：“这是他的私事，抱歉，骆芷同学，我不能告诉你。”
骆芷点了点头，没有在意班主任委婉的拒绝，继续说：“我昨天看见谢俞在后门被围堵了，看样子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发出疑问：“谢俞同学进入南华高中以来一直被欺负吗？”
班主任叹息一声：“骆芷同学，我知道你或许是好心想要关心同学，我可以告诉你，谢俞的确一直被欺负，可那么多人，法不责众更何况他们都还是有背景的孩子，学校不可能出面惩罚他们，如果点出来，也只是让他们恼羞成怒，对谢俞下手更狠而已。”
“你回去吧，老师会尽可能护住谢俞同学，请你不要在谢俞同学面前提起这回事。”
骆芷看了她两眼，沉默道：“......好。”
骆芷回到教室，下午的课已经过去了两节，谢俞的座位上依然没有人。
见骆芷时不时目光转向左边，小胖意识到她在找谢俞：“谢俞他经常没有来上课的，不用担心。”
经常没有来上课？
“他奶奶身体不好，可能医院那边又出问题了吧。”
小胖嘀咕了一下：“他一个星期至少有一天没来，以后你就习惯了。”
骆芷嗯了声，安静地等放学。
司机依然是那个司机。
“今天先不回去，先去带我去市医院看看。”
司机没问原因，应了声好，车子就向市医院驶去。
医院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骆芷以为要费一番力气才能找到谢俞，没想到刚进门就听见了谢俞的声音。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围着他。
骆芷旁边的小护士不忍看他，转头说：“那孩子也是可怜了。”
骆芷：“他怎么了？”
见骆芷目光纯善，不像是幸灾乐祸的人，小护士也的确想要和人分担一下，直接就说了出来。
“那孩子的奶奶是个植物人，在我们这医院住了两年了，听说那孩子的成绩很好，奶奶的医药费一直是靠他做做兼职和学校里的奖学金负担的。”
“一直这么两年下来，我看着那孩子越来越瘦也越来越不爱和人讲话，前段时间，还因为被打得浑身是伤进了医院。”
“原本我想，等这段日子过去了，等这孩子上了大学，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上个星期我们院换了院长，说我们医院入不敷出，给所有的药价都提高了一成，这一层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刚好就成了压垮那孩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现在医药费那孩子交不起了，医院正准备把他奶奶送出去，那孩子不肯。”
小护士叹息一声：“哪还有钱呢？那孩子连顿饭都舍不得吃，医药费可是个天大的窟窿。”
“他奶奶一个月医药费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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