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青年信步越过满地血污的地面，一颗颗被捏得四分五裂的脑袋滚落在地面上。
从颅骨的形状上已经看不出生前模样，仅仅能从残留地气交缠的妖气上判断出是一群妖王。
这些脑袋被许岁打得几乎粉碎，模样上惨不忍睹，连他也下不去口。
两尊正神心惊肉跳地跟着许岁走出妖洞，原本漫山遍野的妖物已经不见踪影。
再加上先前的一幕幕，两位正神大抵已经明白谁是始作俑者。
“两位？”
“啊？！啊，怎么？”两个正神闻言，慌忙应道。
许岁略显奇怪地看了两人一眼，道：“你们，可还能架云？”
男正神回道：“回禀上仙，小神虽神籍被碎，仍有些神力傍身，回天庭尚无大碍。”
那女正神也是使劲点头应和。
许岁点点头道：“那你们自去便是。”
男正神如释重负，刚想开溜，那女正神迟疑道：“上仙不走？”
许岁瞥了她一眼。
男正神头皮发麻，不自觉将那女正神护在身后，佯装怒道：“上仙必有要事，岂容你插嘴？！”
许岁失笑道，这人真以为自己杀性深重啊。
虽然自己杀妖不眨眼，但是对于人族修士，他自认一向还是抱有几分善意的。
嗯，只要没招惹自己。
许岁摇摇头道：“不必如此，我并不嗜杀，也罢，你二人现无神籍傍身，我随你二人走一遭便是。”
男正神额头冒出冷汗，尴尬地直点头：“上仙仁慈。”
许岁不接话，脚下祥云翻涌，看向两人：“可需要我带你们一程？”
男正神拱手道：“多谢了。”
天穹之上，一道云光径直穿梭于层层叠叠的云雾之中，转眼间掠过东胜神州边界，往南而去。
三十六天外天虽大，总不能笼罩三界六道。
事实上，登天梯只架在南赡部洲的地界。
哪怕是偶然登临天阙的凡人，也只有南赡部洲有资格。
天庭的天条要求仙神清心寡欲，那么底层修士则大多来源于南赡部洲的人国之中。
合道境之下，在凡间修行到返虚境的修士大多都想方设法前往天阙。
哪怕是一个天兵的名额，他们也能争得头破血流。
大多数人间修士在天阙之中只能待在一重天，当个偷渡客。
一旦被巡视的天兵发觉，若没个身份，顷刻间就会被赶下天阙。
哪怕只能在一重天仙山之中藏来躲去，他们也往往对此乐此不疲。
只因待在此处，哪怕只是短暂停留，得到的好处也足矣媲美凡间数年乃至数十年苦修。
凡间洞天福地无主者屈指可数，大多被人占据。
没有蕴藏百万缕气息以上的宝地，根本不能支撑合道境的修行。
以这般劣等福地合道者，虽也算是个合道，但是前路不说断绝，也是有限得很。
就像是许岁前身占据的云来山，堪堪迈入百万缕之列。
哪怕依仗其修炼，就是许岁本身的血脉蕴藏混世潜力，云来山怕也供不起混世妖王。
而世间掌握福地之多者，首推三十六天那位履极至尊。
单是一重天的十六万八千座仙山福地，每一座都不亚百万缕气息。
若是尽数赐予修士，顷刻间就能堆出十六万八千位合道境。
由此也可看出天阙为何能统御三界五行。
妖王再多，还能比天庭的合道多？
混世妖王再嚣张，难不成能抵得过太乙群仙一拥而上？
哪怕出了个孙猴子，辟地开天以来也不过仅仅这一个天生石猴而已。
许岁兀自架云，身后两个甚觉尴尬。
女正神主动搭话道：“上仙？”
“作甚？”许岁回头瞥了她一眼。
女正神挠着头笑道：“还未请教姓名？”
许岁随口答道：“斩妖台天将，许岁。”
女正神笑得略带憨意：“我叫祁兰青，是火部正六品神官。”
男正神见状，也插话道：“在下季忠勤，忝为火部正六品神官。”
许岁略微点头，随口道：“你们是在东海伐妖的正神？”
祁兰青闻言道：“我两个只是奉命下凡，拿了一群妖将和一头狮王，谁知正撞上那头老蛟龙。不容分说劫走了妖物，还将随行天兵尽皆绑了。”
“我两个本想回天求援，但提妖司的赵天宇和伐妖监的王中平前来央告我等。”祁兰青叹了口气道，“是我一时变了主意，想着用天条威胁它放人。”
许岁点点头，不置可否。
老蛟龙许是本没打算犯上屠戮正神的罪名，毕竟杀几个天兵天将和杀正神的后果完全不同。
前者是打工的，后者却是自己小弟。
再加上哪怕伐妖监的王中平也不过正七品，而两个正神都是正六品。
孰轻孰重，哪怕老蛟龙也得权衡利弊。
正将天庭的脸面按在地上踩，蛟魔王也好不了。
但是两个正神接下来的行为相当于在打蛟魔王的脸，还是当着手下一众妖王的注视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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