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芷凝听闻，双腿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而昨日她已经在公道上跪了一路，此时这么猛烈的跪下去疼的陈芷凝直接就飙出了眼泪。
虽然不做作是真的疼，但楚云霓却一点动容都没有，反而还觉得恶心。
南阳太子暂时住在陈家，但南阳太子身份也在那放着，自小就在南阳皇宫娇生惯养，被人这般拂了面子还甩了脸色，南阳太子面上也不大好看。
而此时墨浔凉凉开口。“祁风确实买了新衣，不过却被我给撕了。”
南阳太子望向墨浔，眼中有些薄怒。“墨大国师，这又是何意？”
墨浔的目光淡漠的扫过地上的陈芷凝。“她不配。”
陈芷凝心里头恨的是磨牙切齿。
这两个人果真是来抱团欺负她的！
祁风轻咳两声，见自家殿下望向自己，她的目光又赶紧转向了别处。事不关己，仿佛无事发生。
“放肆！”南阳太子一声冷喝桌子被拍得震天响。祁风正要跪下请罪，又听楚云霓幽幽道。
“我之前总以为殿下只是心软，但是是非黑白还是能分辨，人心还是能看得透的。”
说着，楚云霓将那丫鬟的袖子拉起来，将她手臂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晾在众人眼前。
墨浔面色如常，对此毫不在意，祁风避嫌，根本就不看一眼。南阳太子紧皱眉心，面色越来越难看。
“之前是因为陈家只来了两位小厮，是男丁，不便照顾陈小姐，所以我才在外头买了个丫鬟进来伺候她，后来刘氏进京，这丫鬟便又伺候到了刘氏那边。”
楚云霓重新拿了个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悠喝了起来。
“再后来，刘氏被阿浔行刑，手脚残废无法动弹……”说到这一句的时候，楚云霓冷冷睨着跪在地上的陈芷凝，果真见陈芷凝的面上闪过一丝慌乱。
她抿着一抹冷笑，接着说，“上一次我来陈家时就听见刘氏用极其难听的话在辱骂着小丫头，屋里头更是摔东西砸碗热闹的很。”
墨浔适时添了一句。“嗯？可是你刚才不是说，刘氏手脚已经残废，根本就动弹不得吗？这东西是谁摔的碗又是谁砸的？”
楚云霓顺着墨浔的话往下接。“对呀，那这丫鬟身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呢？”
听到这里，南阳太子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虽然知道陈芷凝靠近自己的目的不纯，但是她一副清纯无辜的样子，又确实是在自己跟前伺候了这么久。瞧着她规规矩矩，又听话，南阳太子才对她表现出几分善意，处处护着他。
没想到她竟有这样的两副面孔。
陈芷凝疯狂的摇着头，嘴上一张一合不知道说什么，但光看神情就能明白，她不承认。
这种事情陈芷凝怎么会认？
见南阳太子不信她，陈芷凝狠了心，将脑袋在地上砰砰的磕了起来。那力气这么响，光听着动静都觉得疼。
楚云霓与墨浔自不用多说，都是见过陈芷凝的这些套路，自然不会理会。祁风也是不屑，甚至都懒得看一眼，唯有那南阳太子还是顾及着陈芷凝的温柔，终究是心软。
“不过就是一个丫鬟，打了就打了。”
说着南阳太子吩咐祁风道。“去重新买两个听话懂事的丫鬟来。”
楚云霓：？？？
墨浔：呵。
祁风：！！！
所以南阳太子还是要维护陈芷凝？
听见南阳太子这般说，陈芷凝脸上挂着泪珠，唇角又勾着欣然的笑意，看起来更加楚楚动人。
南阳太子心神一动，推着生下轮椅走了过去，亲自将陈芷凝给拉了起来。
“跪下！”
墨浔突然一声冷呵，吓得陈芷凝刚刚才半起来的身子又重新跪了下去。
墨浔说道：“那家成衣坊的衣服没有千两黄金，也得要有百两的银子才能买下一件当下最时兴的衣裙。而且这些都是各家官家小姐提前给了定金才定做的衣裳，像陈小姐这样的身份，临时的去买一件衣裙，哪怕是给了两三倍的银子，也未必能买得到。”
说完这些，墨浔望向祁风，！“你这一身衣服抢的又是哪家小姐的？”
祁风摸了摸鼻子，含糊道。“我也不认识，不过听说是个从三品家的小姐，不过听说那家小姐有事回了乡下，所以裙子一直没取。既然人家还没取，那我就多给了四倍的银子让那掌柜的先卖给了我，再重新给那位小姐做一身。”
墨浔笑了。“四倍的银子。”他的手指轻轻的敲击在桌面，语气不轻不重。“听闻南阳的冬天虽然没有大楚的寒冷，可是冬季之后到春季之间会有特别冰冷的寒潮，庄稼重物根本就不能播种，百姓们只能吃头一年压下的食物。祁风出了这四倍的银子只为了要给殿下博美人一笑，怕是有些不值得。”
南阳太子的面子越发绷不住。干脆直接就撒开了要扶起陈芷凝的手，失了重心的陈芷凝跌坐在了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南阳太子。
“虽然说只是一件衣裳，这四倍的银子本国师也赔得起，可是还未跟到南阳就有如此之行记，到了南阳又如何得了。”
墨浔站起身来，最后提醒南阳太子一句。“殿下虽然腿疾将愈，可此番回到南阳也并非就是一帆风顺，殿下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是对自己有用的，不好的东西就撇了吧。”
他侧眸冷冷睨着陈芷凝。“更何况，还是个哑巴。”
从南阳太子屋里头出来，楚云霓才终于抽了空去看了一趟陈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陈芷凝受了罚，陈老今日对楚云霓有些冷淡。
楚云霓表现的浑不在意，但心里头始终有些难受。给他看了诊之后，又嘱咐了小厮一些话，这才离开了陈家。
还有两日南阳太子就要启程回南阳了，在此期间楚云霓每日都来陈家替南阳太子看诊。
这两日里只要是楚云霓在场的时候都未曾再见过陈芷凝，也不知道是刻意避嫌，还是南阳太子与她之间真的就生了间隙。
这一日得了闲，楚云霓终于是问了祁风。“你家殿下走的时候不会真的要带上陈芷凝吧？”
祁风笑了起来。“在南阳殿下什么美人没见过，陈芷凝对于殿下来说，不过就是一个消遣的乐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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